“以我有限的笔力,

【八周年】《岸》

【八周年纪念活动】伉俪·特有引力



*伪现实向(不咋现实

*伪兄弟向(不是兄弟

 

 

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

 

 

朴珍荣从认识林在范时起就没叫过他“哥”。

 

老早的时候——大概是还在读初高中的时候,林爸爸领着儿子来朴珍荣家拜访,朴珍荣的父亲喜笑颜开地招呼老战友,一面把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朴珍荣推到林在范跟前,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:“诺,叫哥哥,林哥哥。”

没等朴珍荣给出回应,又急急忙忙地接上下一句:“来,带哥哥去房间玩吧,允许你玩一个小时电脑,让哥哥玩啊!”

 

朴珍荣听不得这敷衍了事的腔调,知道父亲全然没在意他此时此刻是个小大人了,只是急着和老朋友叙旧喝茶,巴不得他带着那个男生立刻消失就好。

 

朴珍荣做为东道主的儿子,当然还是要担当起责任。不过眼前的男生比他高小半个头,进门几分钟都没张嘴说过话,穿得十分混乱,脸也臭拽臭拽的,看起来让人压力很大。

朴珍荣只是个早熟的小屁孩罢了。他斟酌了三十秒,也没想到怎样打破僵局。

 

“走吧,呃,怎么称呼?”

 

这位林哥哥的声音倒是蛮低沉的,只是说出来的话依然有点欠儿登,但朴珍荣比较怂,面对着这位混混相的男生还有点紧张,于是他就小声地回了名字,领着他往房间走,忘了抬头看看他到底什么样儿,也忘了问他叫什么,于是朴珍荣在心里取了个外号给他,叫林做作。

 

 

*

 

 

朴珍荣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,只是书桌乱成一团,上面是各种做了一半的习题册和教科书,红笔黑笔也盖子是盖子笔杆是笔杆,散得到处都是。他急着去开电脑给林做作玩,手臂一不小心把桌角的眼镜拂到了地上,木地板结结实实地发出了一声闷响。

 

林做作跟在后面进来,听见声音,一首插兜单膝弯曲,耍着酷用两根手指夹住眼镜的横梁把它捡起来,朴珍荣刚好转头准备捡,一时反应不过来,扑了个空。

 

动作看起来应该很滑稽,于是谢谢也说得不情不愿。朴珍荣指指电脑,示意林做作自便。

 

他倒也不客气,径直走到电脑前,拖过朴珍荣的椅子就坐下了——依然是一只手插兜里。

 

那是刚刚开始兴起视频网站的一年,网上的视频里人都还像一个个大像素块似的,没有什么1080p和4k画质,也没有层出不穷的广告,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冲浪。

而朴珍荣又热衷于学习,不怎么使用电脑,所以当林做作并没有打开扫雷和弹珠弹射,而是登录浏览器,输入一些像专业名词一般的单词,鼓捣出了视频看起来的时候,他不动声色地震惊了。

朴珍荣尽量保持稳重地坐在床边,从床头拿出一本太宰治默默读起来。书里天花乱坠的形容词一个也进不去他脑子,隔着镜片的眼睛竟然也不由自主和林做作一样,看向了电脑视频里穿着宽大衣裤跳着街舞的男生。

 

可能是看得太过投入,在视频里的人做起地板动作时,朴珍荣轻轻呼了一声,虽然当下立刻察觉到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,但迟了,林做作的头已经转过来了。

 

朴珍荣深深把头低下去,藏在书后的耳朵尖都在冒火。

 

隔了半晌,那边也没什么动静,朴珍荣暗暗猜想,或许他根本没听到,或者干脆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听,其实并没有发出声音来着。这样想着,他偷偷把书页放下来一点,吸着气抬起头悄悄看一眼,正正好好撞上对方一双细长冷淡的眼。

 

一阵尴尬的沉默。

 

“那个...珍荣弟弟,会跳街舞吗?”

朴珍荣摇头。

“哦,也是。”

 

“那珍荣弟弟知道这是什么舞吗?”

朴珍荣摇头。

 

“哦对了,珍荣弟弟你知道我叫什么吗?”

朴珍荣摇头,心说你叫林做作,但我不敢讲。

“我叫林在范。”

 

林在范进门一小时,终于第一次笑起来,八颗明晃晃的大白牙,像兔子。

 

他转身,把手从兜里拿出来,腿一跨架在椅背两边,一只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摊开,掌心向上伸直,做出邀请的姿势:“这种舞叫Breaking,珍荣弟弟如果喜欢,我教你?”

 

朴珍荣热得快冒烟了,不过倒是红着耳朵,迟缓而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。

 

“好,是不是?”林在范轻轻发问,语气竟然听起来有一点顺耳:“我看见你点头了,我看见了。”

 

“来,一起看吧。”林在范腿一收,回身往左边挤挤,拍拍自己空出来的半张椅子:“来吧。”

 

 

*

 

 

晚餐时间来得很快,因为来客人,朴父打算请客下馆子,临出门收拾好才被林爸爸提醒一句“俩小家伙还在房里呢”,于是趿着拖鞋“啪嗒啪嗒”走到朴珍荣房门口,门也不敲,哐当一下推门而入,朴珍荣吓得一抖,回头时余光看见林在范眉头已经皱起来了,心里默默叹了口气,尽量显得自己习以为常,探寻地看着他爸。

 

“走啊,荣荣,那个,叫你林哥哥,吃饭。”

 

明明都在一个空间,讲话还这么拐弯抹角,朴珍荣也不免有点为父亲的粗鲁和笨拙恼火。

 

正要应答,被林在范抢了先。

 

“叔,珍荣周末要是不忙,以后上我那儿玩吧。”

 

朴父乍一听这话像顶撞,却也抹不开面子和别家孩子计较,只好忙不迭挤出个笑,连声说好,仿佛为了他们半天结交下来的情谊欣慰似的,边转身,嘴里还嘟囔着“赶紧收拾啊,咱出发吃饭了”。

 

待朴父身影从房门口消失,朴珍荣感觉林在范用胳膊轻轻挨了他几下,像是个心照不宣的庆祝。

 

“走吧?”

 

“走——你眼镜没摘。”

 

“啊?哦哦,我——”朴珍荣想说,我其实没度数,戴个样式而已,话到嘴边被林在范截住:“戴着也挺好,挺好看。”

 

那就戴着吧,朴珍荣想。

 

 

*

 

 

朴珍荣没想到林在范说教他跳舞是认真的。

 

在他印象里,林在范长相的男生都是没心的街霸,偶尔心血来潮哄哄小孩罢了,跟他爸似的。

 

但林在范真的很较真,说了教他跳舞,立刻就存了他的电话发了地址,周五放学拿到手机,收件箱里三四条短信,从周一到周五,兢兢业业的,像个健身教练。

 

“记得周六来找我,教你Breaking。”

 

“记得大后天来。”

 

“后天。”

 

最新的一条是“怎么不回我,我林在范,收到回,明天来,记得吗?”

 

怎么这么粘人啊,朴珍荣头疼地想,他都不用上学吗?不锁手机吗?

 

虽然是这么想,却也还是立刻回过去:“好,我记得,刚刚才拿到手机。”

 

然后就又收到一条地址信息。

 

啰嗦死了,朴珍荣想,怎么有这么啰嗦的混混。

 

 

*

 

 

朴珍荣在林在范发来的地址前打了几个圈圈,左边走走右边走走,不知道他说的那个舞蹈室在哪里。

 

烈日炎炎,朴珍荣在树底下站着,思考要不要问问林在范,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笨。

纠结了半个小时,最终被热得只好求助,给林在范发了短信。

 

“那个...你到了吗?我在附近,但找不到路,如果可以的话,你能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吗?”

 

手机被捏得发烫,发过去之后又等了几分钟,朴珍荣始终没收到回信,开始有点焦躁,心想林在范不会是耍他玩的吧。

 

朴珍荣越想越低落,果然耍他玩反而更像是正解吧,自己还傻乎乎地一大早出门,转两趟车过来。

 

真懊恼着,旁边卷闸门突然“哗啦哗啦”地想起来,朴珍荣被惊了一下,下意识皱着眉看过去——林在范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,一手推着卷闸门,露出半人高的缝,正弯腰从里头冲他笑呢。

 

“...这不是个仓库吗?”

 

朴珍荣没反应过来,半天还是呆呆的。

 

“仓库吗?”林在范走出来,搓了搓头发,打量几下:“外面看好像是有点哈,我太常来了,都习惯了,忘了你会找不到。”

 

“还有,什么还‘方便的时候打个电话’,客套,我出来接你不就好了。”朴珍荣看着向他林在范走过来,从头上放下来的手在他脑袋上顿一下,最后搭在了他肩膀上。

 

刚刚好不会越界,朴珍荣想,或许林在范还真的和混混蛮不同的。

 

 

*

 

 

一练就从初中练到了高中,期间朴珍荣身高蹭蹭地长,一度和林在范平齐,好在始终还是没超过他,要不林在范肯定会气得哇哇大叫,在舞蹈室里跺着脚发脾气。

 

这三年间,除了中考,朴珍荣几乎没间断过每周去舞蹈室和林在范一起练舞这件事。久而久之,他们也从“师生”也变成了“朋友”——毕竟说是授课,朴珍荣却一分钱也没给林在范交过,反而还经常被留下去家里吃饭。

 

林在范的爸爸很喜欢朴珍荣,常常夸赞他沉稳而慎言,“小脑袋瓜里想着很多事”。

 

朴珍荣常听人说他乖巧懂事会读书,表面上应和几句,心里其实挺反感那些堂而皇之压在他头上的话,而被这样熨帖的评价却是第一次。

 

林在范刚好盛着饭过来,听着这一句,也笑笑,轻轻摸了一把朴珍荣的后背,说:“是想挺多事,看着好像挺四平八稳的,心里像海啸似的。”

 

林在范轻轻一拍倒是像安慰也像疼爱,朴珍荣端着碗的手都差点把汤洒了。

 

心里确实海啸似的,他想,电风扇就在他身后转着,一阵一阵风却把他的背吹得燥热起来。

 

他想,下半年就要高考了,得专心点儿,老师说他的成绩能冲首尔大试试的。

 

 

*

 

 

春天,回南天,墙上到处湿漉漉的,像是有水渗出来,闷热。

 

这样的天气让人提不起劲,朴珍荣减少了去林在范的舞蹈室的次数,一方面是课业繁忙,另一方面是最近林在范总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,等回过神来,又总尴尬地笑一笑,说自己有点累。

 

于是两个人坐在仓库外面的长凳上喝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,刚刚从背柜里滚出来的碳酸水气很足,易拉罐上的水珠还没掉一滴,林在范就喝完了一罐,不过瘾似的叹口气,朝朴珍荣吐吐舌头。

 

“舌头上是绿色的,是不是?”

 

林在范这么问,朴珍荣不答他,把自己手里刚拉开的那罐也递给他,两手空空地往身后一撑,大有潦草之势,不像他自己,像林在范。

 

“珍荣...要考大学了吧?”

还是林在范先开口说话,朴珍荣想,果然还是问些无关紧要的。

 

“你喝呗,还是冰的。”

 

“...那,打算去哪里读啊?”

 

“喝你的吧。”

 

“那个,荣荣,我应该...不会回学校读书了。”

 

朴珍荣依然眯着眼睛,脸色变都没变,好像就只是听到了一句“我晚上要去吃拉面”一样。他手抠着木头板凳,老半天才发现自己指甲缝里全是木屑。

 

“什么意思,要去干嘛。”随即轻轻地,用只有半米内距离能听见的声音问。

 

“我和珍荣不一样,课本上的东西...学不进去了,而且我听朋友说下半年很多公司会公开选秀,我觉得...好像没有更好的时机了。”

 

朴珍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明明是可以心平气和的人,当下听见那句“没有更好的时机”,心里却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,好像是把前半年的怒气全积在了这一刻一样,令他无法像往常一样忍耐,除了把所有的话全倒给旁边的人别无他法。

 

“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去参加什么选秀比赛,这样的时机再好不过了?”

 

我算什么呢,明明只是朋友却说出这样过分的话,朴珍荣心里这样想着,但却无法克制脱口而出的恶语和真言。

 

“我们一起练了三年舞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

“每周陪你练舞的人是我,中考高考,我都没觉得比跟你一起待两天重要多少,原来对你来说在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时机。”

 

“不过说到底我又不是什么人,我也没什么好要求你的。”

 

说完最后一句,朴珍荣委屈上心头,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凄惨的人,他懊恼的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好好表达情绪,一旦要发泄,就会把场面搞得这么僵持。越想越委屈,他眨巴几下眼睛都没忍住几滴眼泪,明明心里使劲儿骂自己娇气,但又没办法凭着一己之力卸掉这口气,那点郁结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,还要愈演愈烈,直逼得他头都抬不起来,几乎要像耍赖一样撒泼打滚起来。

 

朴珍荣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,讲话也乱七八糟,坐在街边用比平时声音大几倍的音量说话,这使得他本来就睡眠不足的头更加隐隐作痛,四周安静下来之后只剩风声从他们肩膀中间钻过去,而朴珍荣甚至快被这阵风给击溃。

 

怂货朴珍荣还像当初那样低着头不看人,直到坐得久到不能再久,久到朴珍荣觉得林在范应该已经走了,直到旁边传来叹气的声音。

 

原来没走啊,朴珍荣想,也像当初那样一直等着他抬头呢。于是他梗着脖子站起来,想要尽量硬气地往前走不回头,风萧萧兮易水寒,大不了一刀两断得了,他想。

 

“小珍荣好好读书,我等你高考完。”

林在范声音还是那样冷冷清清,或者说是轻轻柔柔也好,没什么差别,总之像是哄小孩似的。

 

“...等高考完,怎样?”笨蛋,又搭理他,又被他捉到尾巴了吧。

 

“......”

 

朴珍荣直觉此刻应该追问下去,于是他又问一遍:“等我高考完,怎样?”

 

“等你高考完...”朴珍荣看着林在范吸了口气,头顶的发丝跟着抽了一下:“我再去面试。”

 

“哦。”

 

“然后我再跟你表白,希望得到你允应。”

 

“...哦。”

 

朴珍荣耳朵尖又红起来,差点儿又哭又笑了,真烦,他心里湿哒哒的。

 

 

*

 

 

后来事情的发展也变得有些脱轨,准确来说,当林在范和朴珍荣一起出现在选秀现场的时候,事情就有些脱轨。

 

对于朴珍荣会和林在范组队参加选秀这件事,林爸爸倒不怎么惊讶。正如他不太在意自己儿子是否需要自己参与他的人生决策一样,他对于朴珍荣所谓“出格”的举动也不怎么上心。

 

对于朴珍荣先来找他聊人生这件事,他并没有给出太多的建议:“你已经完成高考了,对于叔叔来说,我就把你当成大人了——当然了,在范是老早之前我就当他是大人,虽然他是一拍脑门的类型,自己走了不少弯路,但叔叔不觉得这样不好。而且荣荣不一样,荣荣已经考虑过很多了,对不对?”

 

林爸爸手从朴珍荣头顶,准确地放在他肩上拍了拍——这一点简直和林在范一样,从来不会让人觉得越界。

 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 

“荣荣。”林爸爸在他踏出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他:“记得给爸爸打个电话,有事情要和他说,说不清的,让在范去说。”

 

林爸爸冲朴珍荣眨眨眼,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和林在范一模一样。

 

 

*

 

 

结果就是双双入选,林在范笑朴珍荣,明明当初说的是陪他练舞三年,结果还不是自己也想做练习生。

 

两个人窝在双人间宿舍里,探讨完一整天的训练内容后已经困得直打哈欠,但都还眼圈红红地坚持着争夺属于自己的深夜时间。

 

“我是为了你——一开始不是,但中间是——但最后不是。”朴珍荣发现,谈恋爱真的很降智,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,林在范笑得也好像认同他的观念似的。

 

“知道,看出来了。”林在范伸长胳膊放在朴珍荣靠背后面,自从朴珍荣的“高考”结束后,林在范和他之间的距离感渐渐像是糯米纸一样,融在了水里。

 

“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放弃了!”

 

“没有吧。”林在范把身子撑起来,装模作样地打量他几下:“你看看,有青春,有房住,有男朋友,还有未来,还有个开明的岳父母——哪儿不好。”

 

“屁话大王。”朴珍荣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眼泪都出来了:“你说我要是淘汰了呢,那怎么办。”

 

“你为什么会被淘汰?”

 

“因为...跳得不好?唱得不好?在舞台上紧张?什么都有可能啊。”朴珍荣已经很困了,眼睛几乎黏在一起,但还是维持着大脑运转。

 

“珍荣。”

 

“啊。”朴珍荣哼了一声,算是应答。

 

“你叫过我在范哥吗,没有吧。”

 

“怎么说到这个...没有吧。”朴珍荣抱着柯基抱枕,斜斜地靠着沙发,身子不受控制往林在范腿上倒。

 

“算了没事,珍荣,过来睡。”林在范拍拍他的脸颊,让他躺平,顺便把靠背上的薄毯搭在他身上,也不过一两分钟,朴珍荣就彻底睡过去。

 

“眼镜都没摘。”林在范轻轻笑,想起自己说过一句“戴着好看”,而那之后,十次看见朴珍荣,九次他都戴着眼镜。

 

 

*

 

 

林在范知道朴珍荣戴过的每一副眼镜。

 

粗框的、细框的、银色的、黑色的、有鼻托的、没鼻托的。

 

从那个站在树荫下等他开门的时候就心动了,林在范轻轻把朴珍荣的手臂放进被子里。

 

哪里不知道朴珍荣的陪伴。当时林在范就想过,在一起吧,把亲昵做尽,照片贴得满墙,让他在自己腿上睡着,夏天吃同一根冰棍,喝一瓶汽水儿。

 

后来每次练完舞,总想办法把朴珍荣叫到他家吃饭,发信息给爸爸,让他去买朴珍荣喜欢的海鲜。林在范轻轻摘下朴珍荣的眼镜,放在茶几上。

 

将来一起去他喜欢的海边旅行,飞到北极再飞到南极,坐在帐篷里看星星,替他收好冬季的衣物和夏天的t恤,躺在床的两边看一会儿书就入睡。

 

朴珍荣常说人生似河,他稀里糊涂地下了水,一路游着漂着,看周围人一批批拥着往岸边去,他却总提不起劲。

 

林在范当时没说什么,后来又问朴珍荣,你愿意让我陪着你吗。

 

林在范知道第一次见到朴珍荣时他在看一本太宰治的书,后来他悄悄记住里面有一句“我看了好多美丽的雪景,都藏在我眼里了,你快看看。”

 

林在范想,他可以和朴珍荣一起到达。

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



评论(9)

热度(202)

  1.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